物理好難我好爛

我只是一顆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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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天快亮了。」

A凝視著遠方的大海,從過去望向未來。還有不久就要日出,遠方的天空已經微微染上一點金黃。我貪婪的看著他的臉,他的五官和他臉上的起伏在這微光升起之時與我記憶中別無二致。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,遠方的大海依舊平靜且和緩。

『他在看哪呢?』

我了解我可能永遠不會知道答案,就如同在過去的二十年,我總是懵懵懂懂的追逐他目光所在之地,卻從沒有真正領會到他心中所想。

我從來都不了解他。

A總是這樣,他總是游離在眾人之外,我原本以為我已經是最靠近他的存在了,但在這一望無際的海岸邊,我才醒悟我也不過是看見了他其中的一張面具罷了。我終究不能理解他。

我轉頭看向A,他的目光依然堅毅的望著遠方,放鬆的臉部肌肉使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柔和。你要往哪裡去呢?我想要開口問他,但嘴巴的肌肉突然失去了功能,舌頭也暫時從我的口腔裡消失。風從背後將我吹向大海,吹向他在海面的幻象。我一時放棄了抵抗,任憑那股力量將我往前帶,帶離思考與邏輯,我往海的中央前進。

「B。」

我其實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呼喚我的名字了,A的手撫上我的臉頰,像是在確認什麼般輕輕撫動,乾燥且帶著一點讓人安心的溫度

別哭。他說。

我沒有意識到臉上的淚水,我想我的表情肯定很滑稽,A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笑容為我擦去淚水。別哭,他重複。

我不知道這些眼淚從何而來,事實上這整個晚上對我而言都莫名其妙,我嘗試在腦內分析眼淚的原因,但那些思緒全都散在了A溫暖的手心裡。

「你要走了嗎?」我問A。

「大家都會離開的。」

A用一如往常的溫柔語調回答我突然的提問,與其他過去每一次回答我的無理取鬧沒有任何差別。要求A不要離去沒有任何意義,我的理智也完全理解這點,只要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會盡我的努力去挽留、去爭取,只要是我能給予的我都願意付出,但我知道這沒有任何意義,我的理智將我釘在原地,無法做出任何舉動。

遠方的太陽這時從海平面緩緩升起。先是天空,後來整片海洋都閃爍著粼粼的波光。A的視線不知何時已經又轉回了前方,陽光一點點的將他的臉孔染上金黃,他在我面前閃閃發光。

「B。」他開口,我近乎癡迷的望著他的側臉,他看著我的表情又再次露出了那種無奈的笑。「這次是真的天亮了。」他牽著我的雙手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,我看著他彷彿天神一般的面孔,愣愣地做不出任何反應。

「這次是真的天亮了。」他又重複了一次,但這回不是那種無奈的笑,這次我連眉梢都能感受到從心底發出的那種喜悅在跳動,就像是天神落入凡間,我心中至高的神祇也擁有了人格。我微張雙唇想要開口,但A就像過去一樣了解了我心中所想,他堵住了我呼之欲出的話語,眼角帶笑地制止了我。

「天亮了。

「我們該走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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